巴菲特在告别信中暗批马斯克式天价薪酬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CEO沃伦·巴菲特表示，随着高管们相互攀比薪酬待遇，CEO薪酬滚雪球式增长趋势愈发明显。

这封年度股东信是他在1月1日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接任CEO前的最后一次执笔。他指出，CEO们看到竞争对手提高薪酬后，会在贪婪与自私的驱使下，进一步抬高自身薪酬水平。

“那些富有的CEO也是普通人，真正让他们困扰的往往是其他CEO比自己更富有。”他写道，“嫉妒与贪婪如影随形。试问哪位顾问会建议大幅削减CEO或董事薪酬？”

在特斯拉股东上周四批准CEO马斯克创纪录的万亿薪酬方案之后，巴菲特发表了此番言论。该方案以特斯拉达成8.5万亿美元市值为兑现条件，一旦达成，这位已然是全球首富的企业家将成为史上首位万亿富翁。目前，马斯克的净资产约为4490亿美元。

次日，电动汽车竞争对手Rivian效仿马斯克的薪酬方案，宣布未来十年将向CEO RJ·斯卡林格（RJ Scaringe）提供46亿美元薪酬。该方案将使斯卡林格的20亿美元基本薪资翻倍，但其兑现同样取决于该车企未来七年能否达成特定营业收入和现金流目标。

特斯拉和Rivian均未立即回应《财富》杂志的置评请求。

巴菲特在致股东信中回顾执掌这家多元化企业集团六十年的经历时指出，企业披露CEO薪酬的初衷之一，是至少让高管对自身薪资水平有点自知之明。然而，这一原本旨在让高管保持谦逊的举措，最终却演变成了一场彰显优越感的竞赛。

“在我有生之年，改革者试图通过要求披露CEO与普通员工的薪酬差距，让CEO自惭形秽。”巴菲特指出，“结果是，委托投票说明书的篇幅从之前的20页左右骤增至百余页。这些善意举措并未达到预期效果，却适得其反。”

“根据我的观察，大多数情况下，A公司的CEO看到竞争对手B公司CEO的薪酬后，会委婉地向自己的董事会暗示，自己应获得更高薪酬。当然，他们还会提高董事的薪酬，并精心挑选薪酬委员会成员。”他补充道，“新规定催生了嫉妒，而非克制。”

美国政策研究所8月发布的报告显示，美国百家低薪雇主薪酬总额在2019至2024年间暴涨34.7%。CEO与普通员工薪酬比同样失控，从2019年的560:1飙升至去年的632:1。根据乐施会本月发布的报告，天价薪酬已使美国最富有的亿万富翁今年财富增加6980亿美元。相比之下，巴菲特的年薪仅为10万美元（不过，凭借投资，他的净资产约达1500亿美元，成为全球第11大富豪）。

其他金融巨头也对天价薪酬方案提出异议，尤其针对马斯克的薪酬方案。持有特斯拉1.14%股份的挪威央行投资管理公司（该机构管理着2万亿美元主权财富基金）表示已对马斯克的薪酬方案投出反对票。

“尽管我们认可马斯克先生富有远见的领导所创造的巨大价值，但对该薪酬方案的奖励总额、股权稀释效应以及缺乏关键人物风险缓冲机制表示担忧——这与我们对高管薪酬的一贯立场一致。”该机构上周在声明中表示。